【毕侃】SINCITY14 番外：世界第一初恋
14番外 毕侃：世界第一初恋（上）
*高野直树X 小野湘琴
*有人说他们像直树和湘琴，但我觉得也很像高野政宗和小野寺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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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里住过我一生至今每个冬天的雪
住过大海
住过这世间所有流浪的爱人。
——马良《坦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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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希侃？”
毕雯珺站在警局天台，在螺旋桨刮起的旋风里，勉强睁开眼，扒拉开刺眼的阳光，看清了直升机口站着的人。
那人心电感应一般的回头，冲着他敬礼，结结实实地标准军礼。
毕雯珺熬了几天，被蔡徐坤派了这种奇怪的任务，看着这张狐狸脸这场景，突然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时隔多年，毕雯珺再次看到李希侃穿迷彩服背着枪的样子，在狂风刮起的热浪里，竟觉得恍如隔世，虽然李希侃可能不知道。
而李希侃看到毕雯珺出现的一刻，心情是复杂的，
2）
“听说二班新来一个转学生？”
“哦？”
毕雯珺今天也躲在角落擦他的枪，对外面的世界并不感兴趣。
愚蠢的人类，管好你们自己不好吗？
“这个转学生据说以前在委内瑞拉特种兵训练营待过，履历还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具体实力怎么样。”
“他负责什么位置？”
“观察员还是狙击手吧，忘了。”
“狙击手？他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毕雯珺，算他命不好，偏偏转来咱们这。”
“是啊，谁打得过毕雯珺。”
从预备军开始，到军校，甚至是特种兵训练营，他毕雯珺狙击神枪手的位置从未旁落过别人。每组训练满分100环，低于99环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天生的直觉，逆天的准确度，他拥有狙击手最高的配置，甚至长腿长脚，格斗技能也是满点，万年年级第一，是隔壁军校女班首席推选的联谊金瓜。
这辈子，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多看两眼，一个是枪，一个是悠悠球。
子弹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它直白狠绝，不拖泥带水，绝不犹豫。
悠悠球并不是简单的玩具，无论你怎样曲折向上寻找各种角度各种指法变幻莫测，他最终都会回到你手上，他代表你可以控制的一切。
人类会更加热爱自己所相信和可以掌控的一切，那感觉就像是狩猎。
是你祖先留给你的，因为获得生存的希望而逐渐涌起的快感，是一种本能。悠悠球和枪都是这种感觉。
第二天射击课，毕雯珺作为射击课助教，在全校面前先展示了一把，不出意料地又获得了满分，全场为他喝彩欢呼，他依旧面无表情从台上下来，非本意地瞟了眼二班新来的，站在第一排的李希侃。
就像一只狐狸走进人群。
跟所有人一样，这只狐狸站在人群里，看着众星捧月般的大神，不自觉地张大嘴，暗自感叹这位长腿帅哥居然如此厉害，真是不容小觑啊。
李希侃其实并不如外面的人说的那么厉害，他并不是从什么特种兵学校毕业的，只是恰好去委内瑞拉观摩过一次比赛而已，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了这样，他转学来这所学校，也只是因为原先的军校因为编制改编，他被调换到这里，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理由，所以上课之前，特别担心自己在众人面前出糗暴露真实的实力。
他平时就特别羡慕那些成绩好的狙击手，虽然也梦想着能成为部队里的主狙击位，但奈何他怎么努力似乎都不得要领，从成绩单上看，将来或许只能当个观察员了。于是，在新学校的新课堂上，被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深深着迷，接下来整节射击课，都光顾着盯着人长腿帅哥看，以至于自己的成绩并不理想。
毕雯珺本来很期待这位新同学能成为新的对手，毕竟一直以来都没有对手，但看了李希侃表现出来的成绩，就有点失望。
小垃圾。毕雯珺心想。
很难得的是，这个小垃圾十分的努力。
毕雯珺成绩很好，虽然可能很多以为他真的天赋异禀，但他真的是一个十分努力的人，比如每天晚上都会在大家拉歌休息的时候一个个人偷偷跑回射击场继续训练。
往常在这个时间返回射击场，是绝对不会遇上其他人的，但今天居然遇上了白天的小垃圾狐狸。
出于好奇，他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李希侃在空旷的射击场上，飞快地装弹、预备、瞄准，最后扣动扳机，十环。几个来回，成绩都不差。
所有一切步骤都是对的，操作看起来也很熟练，这说明他还是有一定实力的，怎么白天就打成那样呢？
我毕雯珺对天发誓，我绝对是处于好奇才在这里偷窥的。
于是这天晚上毕雯珺并没有加练，而是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看了李希侃一晚上，出于对新人的好奇，出于寻找对手的警惕，一点私心没有的，看了一晚上。
但第二天，李希侃的课堂成绩照常不理想，毕雯珺作为助教，在旁边暗中观察，发现今日的李希侃打不通，跟夜晚的果决不同，李希侃白天开枪时总是预备很久，瞄准很久，扣动扳机的时候手臂甚至会颤抖，经验告诉毕雯珺，这是信心不足的表现。
明明有实力，却会怕是嘛，什么啊，还是个小垃圾，起码心理素质上是小垃圾。
晚上加训的时候，李希侃还是比他早到，他就鬼使神差地一直站在黑暗里又看了一晚上，十分难得的，又偷懒了一晚上。
军校地区郊区，空气稀薄清新，鲜有雾霾，月光很是明亮。李希侃就在月光下一遍遍地装弹开枪，偶尔停下来揉揉酸疼的手臂，因为带着防噪耳机，并没有机会发现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毕雯珺，
夜晚的李希侃是个神枪手，白天却是个小垃圾，这种情况循环了一周，毕雯珺偷了一周的懒，但他并不会承认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偷窥，他管这种情况称为考察敌情。
他很想去告诉他，你打得很好，不要对自己没信心，但事不关己的思想常年在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并没有理由去对别人怎么做多加评论，何况自己与他非亲非故，那还不是他可以控制的范围。
3）
李希侃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能成为一名阻击手，他每天没日没夜地训练，明明私下成绩不错，为什么上了训练课就是这般模样。
一来自己在新团体的名声越来越差，莫名其妙就成了废柴角色，二来长腿大帅哥就在旁边盯着，总觉得有些丢人，下周就是分组演练，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安排到什么位置上，以他目前的成绩，能分到观察员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一周以后，军校例行开始这个月的等级评价，所有的学员按照位置分组完成任务，每个小组内都有一名狙击手和一名观察员，负责团队内主要进攻和掩护的任务。因每个组里的任务不同，每组的重要位置的角色也不同，有些组里的狙击手格外重要，但有些组里确是爆破员承担比较重的任务。
李希侃没能被选为狙击手，成为了辅助狙击手和观察员，他们的小组任务是炸毁敌人的碉堡，看起来狙击手并不发挥多大的任务，分完组后，他觉得稍微有些失落。
而作为同级Ace，毕雯珺当之无愧成为狙击中队的主枪手，他们的任务主进攻。
在小组里，不重要的角色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小组里的人打杂。
比如换子弹盒、排雷、找信号源等等，李希侃就是这种角色，于是，他一直在战斗场来来回回地跑，所以，并没有人通知和提醒他，十分钟后碉堡就要炸毁的事情。
10分钟
“李希侃，帮我装弹。”
“好，李希侃收到。”
8分钟
“李希侃，前方1点钟方向排雷。”
“李希侃收到。”
5分钟
“李希侃，跟8队的通讯断了，重新连接。”
“李希侃收到。”
1分钟
“队长，信号连上了，请指示。”
“……”
“队长？”
“……”
“队长？”
对讲机里传来信号错乱的电流声，李希侃以为信号又重新断了。
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响声，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30秒
那个滴滴声越来越急促，李希侃低头忙着接线，心脏不知为何一直不安地跳动着，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心里一直在懊恼这么没能在射击课上再表现得好一点，就不用在这里做这些事情了。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做的更好。
想到这里时，身后山坡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带着翻滚的黄沙，他还来不及回头看脚步声的来源和黄沙里的声影，下一秒就被抱紧滚下山坡。
滴————
他听见巨响，接着被石头和更大阵仗的黄沙掩埋，一半掉在自己身上，另一半掉在抱着他的那个人身上。
他们被爆炸的波浪弹出去好远，他觉得身上钝疼，翻滚的过程里似乎震到了肺，有些难受地大喘气。
抱着自己的那个人箍着自己箍得好紧，昏过去前的几秒钟，他听见了那个人兴许是因为跑过来尚未平复的心跳声，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硫磺和火药味，很呛，他很想别开头喘口气，但却慢慢地睡着了。
4）
毕雯珺作为狙击手，一直在制高点待着，就也一直看到“夜间神枪手”李希侃满场跑来跑去，思绪很糟糕地被影响，命中率都有些下降。
碉堡炸毁的5分钟前，他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了李希侃的声音，似乎完成了队长的任务，却有些木然地站在原地。
难道他不知道5分钟之后要爆破了吗？不会吧。
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却只看到他蹲回原地，有些着急地摆弄着什么，一点都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如果他要撤出安全距离，最迟爆炸前两分钟就要行动。
他似乎真的不知道。
于是他扔了枪和背包，从他所在的高地往下冲，在爆炸前30秒，抱着李希侃往下滚。
他本来应该专注于目标，不应该看到余光射程外的李希侃，却好死不死地因为偷看了几个晚上的秘密训练，顺便救了一个人。
李希侃醒来后，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神秘的救下他的人，就收到了自己的退伍转业通知。
理由是他不具备特种作战兵的常识和团队意识，不知道审时度势判断战情，没资格当特种兵。
似乎也并不是特别难过，就是虚空得厉害，还以为有下一次，还以为自己有在努力就会被看到。
算了算了，我就是只不入流的狐狸，干什么妄想着混入人群呢。
就是有点遗憾，不能让长腿大帅哥夸夸我了。
毕雯珺昏迷了很久，冲击波把他俩震出好远的时候，他抱着李希侃挡在他前面，摔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头。
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刚进军校那会，因为个子太高，他站军姿被挑驼背，匍匐前进的时候受力比别人大经常磕坏膝盖，种种，种种，他也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应当适可而止，才不会让自己太过狼狈，索性他还是够铁石心肠，下了狠心说要做到就真的做到。
在梦里，他去遥远的边境城市执行任务，在森林里迷路，和组织失去联系，眼看就要天黑，却偶然遇到一只狐狸，那只狐狸受了伤昏睡过去，白色的毛染了血特别扎眼。他本来应该在天黑之前走出森林，却被那团鲜红得眨眼的血吸引，克制不住地停下来，给狐狸上药包扎，结束后天也已经黑了。
他叹了口气，平静地抱着昏睡的狐狸在森林里沉沉睡去。
似乎是受了什么奇怪的蛊惑，动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等他醒来，那只狐狸已经不见了。
也许是因为经历相似，他在暗处静静观察他时，总是很期待李希侃可以实现所想，就像当初他一样。
也许是因为可怜他，觉得这么努力的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呢。
再没有也许了。
5）
“我以前跟你是一个部队的。”
“我知道。”
去B国执行任务的路上，李希侃有些心虚地跟毕雯珺搭讪。
“你认识我？”
“恩，我是你入学时那一届的团支部书记，负责整理人事档案。”
“哦……”原来，那不叫认识啊，白高兴一场。
再遇见毕雯珺的时候，李希侃十分期待这段对话，当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听毕雯珺夸他一句，但当年自己平平无奇，充其量是个人名罢了。
所以他应该也不知道我经常暗地里偷看他的事情。
还好还好。
他们被降落在敌人根据地北边的山坡上，需要穿过一片雨林，在森林尽头的小房子里把人质带出来。
任务简单，所以只有他们俩来。
“我负责进攻，你掩护我。救到人质之后，你带着人质从西北边的出口逃出，我解决其他问题，出去之后一直跑，我们的直升机在那里候着。”
“了解。”
但他们一踏进敌人势力范围局势就立马逆转，看守人质的敌人比预想的多出几倍，他们被逼退进敌人一处仓库，暂时躲起来填充弹药，李希侃才注意到毕雯珺鲜血淋漓的手臂。
他一声不吭，伸另一只手递过身上的枪“你来。”
李希侃瞪大眼，眼神里写满了拒绝。
“你可以的。我看过你晚上偷练的成绩，不要怕，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最初的震惊几秒过去之后是感动和惊喜，再然后是勇敢。
他抓了毕雯珺的枪就跟他一起冲出去，在雨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代替毕雯珺进攻的位置，顺利救出人质。
却在救出人质的路上中了埋伏，李希侃扑倒老岳的一瞬间被流弹击中，昏了过去。
索性朱星杰和小鬼及时赶到，顺利救出了老岳也保住了毕雯珺和已经失血过多李希侃的小命。
昏睡中，李希侃似乎重又闻到，那股子黄沙和着火药的味道， 啊，是那个让我死而复生的味道啊。
Tbc
